骨女的身躯与头颅都化作几缕黑烟,然后聚拢在一起。
“结束了吗。”莉莉丝降落到裴辛身旁。能够明显看出,她松了一口气。
“还没有呢。”裴辛双目紧盯着那团形态不断变换的黑雾,改为双手握剑,“你先帮我去救环。”
他在紧张,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,但他确实是在紧张。凭借野兽般的本能,他可以感觉到骨女的力量,正在向着无比可怕的方向发展。
“那……你自己小心。”莉莉丝腾空而起,向远处飞驰。
作为血族真祖,莉莉丝也能判断出裴辛即将面对一个极端危险的敌人,甚至可能丧命于此。但她没有做多余的停留,因为这种看上去有些冷酷无情的行为才是最正确的。而像电视剧里那样留下来扯皮,不断说什么“不,我不走。”这种废话,只会让两人都陷入困境。
莉莉丝的身影刚刚在裴辛眼中消失,黑雾的变形就停止了。
一个女人出现在那里。她一头青丝柔顺如水,垂至腰间。她均匀修长的身躯上仅着白色文胸与内裤,一双玉足轻点地面,黑色双瞳亮的刺眼。她有一个裴辛非常熟悉的名字……
“……雪笙。”裴辛感觉如鲠在喉。
“好久不见啊,裴辛。”
“你是雪笙,还是骨女?”
“我是雪笙,也是骨女。”雪笙用右手轻轻梳理自己耳边的碎发——她这个习惯与当年一样。
“现在的骨女……其实是受到凌—辱的女性的象征,也就是这些人的意识的集合体。”裴辛的“思想”其实就是欧修林斯·罗塞托的“思想”,所以他的分析能力自然不会低下,“而你的潜意识,或者说思想的力量,早就达到了座天使级别。所以,你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。”
“啊啊啊,你还是老样子啊。在关键时刻分析能力一流,就是缺乏行动力。”雪笙依旧是一脸的漫不经心,“现在的我,或者说骨女,包含了太多……有和桑侵略玺明时被凌—辱的女性,有玺明自己在布什维党的领导下发动的文明大革命中的,有高卢大革命中的,还有罗刹大清洗中的……呵,你们男人还真是喜欢欺负女人。”
“如果这些事情的领袖是艾斯德斯,倒霉的就是男人了吧?”裴辛以一种蛋疼的语气吐槽。
“行了,叙旧就此结束吧。”雪笙露出恐怖的笑容,“我才死没多久,就有新的女友了?到最后……你都没有来救我啊。”
裴辛知道她所说的“到最后都没有救她”是指在水原政信强—奸雪笙的时候,裴辛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没有出手救她。
“所以,你要杀了我吗?”裴辛的声音极其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“呵……杀了你?不不不,我会把你的心脏挖出来,换上我制作的,将你变成我的所有物。然后……”雪笙笑得更加灿烂,“慢慢折磨你。”
“……你的人设有这些吗?这个作者又发神经了吧。”裴辛强行压制住冲破第四面墙砍死作者的冲动,“话说回来,你能现界多久?”
“只要我不被杀死,就可以永远存在,哪怕诗人被杀了。”说完这句话,雪笙就在原地消失了。
裴辛的心跳速度骤升,可很快就又下降了……因为被雪笙从背后挖了出来。
“……一步一息吗?”裴辛身上原本连接着心脏的血管虽然断裂,却在不断蠕动,延展,似乎要重塑心脏。(注:“一步一息”是手游《阴阳师》中骨女的一个技能。)
“你的固有技能……确实麻烦。”雪笙用白皙的手握着猩红的心脏,将其缓缓捏碎,同时封印住裴辛的固有技能。紧接着一团黑气在她手中凝聚成一个黑色心脏,“不过,也只是麻烦。”
黑色心脏被放入裴辛胸膛,与血管连接起来。然后因为雪笙挖出心脏而产生的创口修复如初。
“呃…”裴辛忍不住呻吟出声。黑心不但在侵蚀他的肉体,还在侵蚀他的灵魂。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。
“很疼,对吗?”雪笙把嘴凑到裴辛耳旁,低语道,“有幼时的我被不良少年们强—奸疼吗?有我被你背叛时痛吗?如果疼的无法忍受了的话,就大声惨叫吧。那样我说不定会高兴一点。”
“你的人设里……好像确实有抖s这一条啊。”裴辛的吐槽还在继续。一个人在正常情况下可以吐槽,那没什么。一个人可以在剧烈的痛苦下吐槽,那就是本事(神经)了。
雪笙的手指轻抚过裴辛的肩膀,这个平时风情万种的动作此刻却令裴辛痛苦不已。剧烈的疼痛使他不由自主地跪下了,魔剑也从他手中滑落在地。
如果硬要形容的话,裴辛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吹气球——他是气球。而且这种痛苦还是同时作用于肉体与灵魂之上的。
世界卫生组织将痛觉分为0度至Ⅳ度,不是因为Ⅳ度最痛,而是因为痛觉再上升正常人类都会休克。可裴辛连休克的能力都没有了,他现在承受的痛苦是相当于骨头断掉的一千倍。如果不出意外,裴辛马上就会失去自我了。
“很快,很快,你就只属于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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